9年行萬裡路拍攝300個被遺忘的重慶老糧倉
截至目前,他累計行走上萬裡,共收獲300餘張4x5膠片;1000餘G數碼照片、錄像和航拍資料;300餘人次的文字、視頻素材。
一切還在繼續,步履不停,他的目的隻有一個:記錄被遺忘的重慶老糧倉。
顏正華考察糧倉
他的秘密花園
顏正華,重慶市攝影傢協會副主席、國傢一級攝影師。54歲的他,背著大畫幅相機,一臉亢奮。
蒙娜麗莎之吻 顏中和皮秒雷射推薦正華用取景器選取拍攝角度
他帶我們去渝北興隆鎮、木耳鎮踩點。在永慶和石鞋,我們發現瞭兩處完整的老糧倉。
透過生銹的鐵門朝裡望,有些荒涼。尤其殘破的土石墻和掉落的木窗,盡顯滄桑。不過,老糧倉的建築佈局依然可辨,儲存區、過秤區、辦公室、宿舍都在。遺憾的是,因年久失修,它們在逐漸面臨荒廢。
意猶未盡,午後,在渝北區悅來街道,顏正華又為我們推開瞭一傢麻油廠的大門。沿石梯向上,登高80餘步。兩棟桶式圓倉,藏在麻油廠後門的半山。
顏正華拉開吱吱響的木門,沿鐵梯翻下,圍繞建築走圈找點。主動與路過的居民打招呼,詢問老糧倉每一絲線索。這幹勁,從2009年他拍下第一張老糧倉照片開始,就沒停下來。
他總結說,重慶的老糧倉建築多為四種形態。一種為50年代按蘇聯的建築方式建造的,以長排式連屋為主,主要方便搬運。另一種為桶式圓倉,典型的中國式外形的傳統倉,在傢鄉人眼裡,米桶是一種豐收、祥瑞的象征。
“攝影離不開思路,鏡頭離不開人文,角度離不開歷史。”有關糧倉的拍攝經歷,讓顏正華對攝影產生嶄新的情感和追求。
顏正華給相機上底片
今年,顏正華理出瞭一個被遺忘的糧倉名單。被他影像記錄的重慶老糧倉,已達300個。重慶所有區縣,近200餘個鄉鎮,他全去過。
“從我個人而言,這些影像就像我的秘密花園。但對於這座城市而言,這些影像所填充的,正是重慶文化,特別是重慶糧倉文化的空白。”顏正華認為,一個攝影人,有責任做這件事。
顏正華用數碼相機拍攝糧倉
一次搶救性拍攝
重慶那麼多豐富的拍攝資源,為什麼選擇這一題材?
顏正華認為,古今中外,糧食的故事,都是國傢的大事,都是老百姓的大事。
在計劃經濟的年代,“糧、油、棉、肉”,關系到每一個人的生活,或者說關系到每一個人的生存。那時幾乎買任何東西,售貨員問的第一句話就是:拿票來。
顏正華感慨,那個時期,買衣服要佈票,也不流行點外賣,糧票不夠肯定是要餓肚子的。在他兒時的記憶裡,買小人書沒錢,是可以用糧票跟小販換的。一斤細糧糧票可以換兩本的話,一斤粗糧糧票就隻能換到一本瞭。
顏正華和他的攝影作品
老糧倉就像一部時光機,帶他回味兒時的“樂趣”。當時他換小人書的地方,就在現在的嘉陵江大橋北橋頭的樹蔭下。
“原始的、儲存條件差的老糧倉,雖然被現代化高科技的糧食儲備基地取代。但它們卻隱藏著寶貴的歷史檔案。”顏正華說,這些年,他查閱瞭大量歷史檔案和地方志,走訪瞭各級糧食系統,制定瞭完整的拍攝計劃。
渝北區麻柳鄉皮秒雷射推薦糧站(顏正華 攝)
巴南區長坪鄉糧站(顏正華 攝)
期間,得到重慶各級糧食部門、鄉鎮財政所稅務所、區縣攝協和朋友們的大力支持,獲得瞭大量有效信息。他的拍攝想法,得到瞭人們情感上的共鳴。
顏正華把這個拍攝計劃,視作一次搶救性拍攝行動,並取名“重慶老糧倉保護項目”。
顏正華掌握瞭這些信息——約7000年前,浙江餘姚河姆渡原始遺址已有可考證的稻谷和“糧倉”出現;戰國時期,魯國在魯宣公十五年(公元前594)實行“初稅畝”,征收來的糧食存放在“國傢糧倉”中;糧食成為各朝各代最高領袖考慮的首要工作,糧倉成為最重要的守衛地;“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”絕非一般軍事術語;上世紀50年代,國傢開始按行政區劃,建設大量“蘇式平倉”糧倉,催生瞭遍佈城鄉的糧站、糧點……
搜集信息過程中,他意識到:隨著我國糧食系統改革,原有糧食收購、儲存機構隨之“關、停、並、轉”。老糧倉不應該因“廢棄”而被遺忘。
田野調查法
顏正華時常載著滿車的攝影器材,駕車深入重慶高山、偏遠地區。清晨下霧的時候,一路心慌忐忑。傍晚返程時,幾小時山村公路,隻見農舍不見人煙。但在這種拍攝條件下,他拍下瞭不少珍貴的糧倉影像。
酉陽縣後興糧點(顏正華 攝)
比如從酉陽縣城出發,崇山峻嶺,道路險峻,駕車3個多小時,來到後興村糧倉,那裡保留著上世紀50年代的原始木板倉。
城口縣咸宜鄉糧站(顏正華 攝)
在城口縣咸宜鄉糧站,他見到瞭土傢族風雨走廊建築特點與蘇式糧倉建築特點結合的糧倉。
城口縣雞鳴鄉糧站(顏正華 攝)
在城口雞鳴寺,這個建於漢朝、歷經滄桑的廟宇,在抗戰時期數次遭轟炸,上世紀50年代初,寺院也一度改為糧站,而今得到保護修復,成為當地旅遊名勝古跡。
銅梁區平灘人民糧庫(顏正華 攝)
在銅梁區平灘鎮,曾經的“張傢大院”,一座龐大的老宅,後來成為“人民倉庫”的老糧倉,而今是區級文物保護單位,這裡的石墻、石門、院落得到瞭妥善的保護……
顏正華對每一個老糧倉的記錄是全方位的,采訪、錄音、航拍、視頻都在拍攝流程內。他采用瞭一種人類學田野調查法,又叫實地調查或現場研究。也就是說,他不但要記錄老糧倉的信息,還要記錄當地民俗、生態、地理、語言等信息。
江津區碑槽糧站(顏正華 攝)
秀山縣土司衙門糧庫(顏正華 攝)
期間,他還收集瞭川渝不同年代、不同版式、不同糧種的居民糧票、居民供應票、食堂搭夥券、糧食換貨券等數萬張。甚至部分糧站標牌、標識等實物他也作為珍寶收藏。
“人一輩子,能沉下來做好一件事,就不錯瞭。”顏正華把拍攝重慶老糧倉的事,當成他最想做好的事。
守在原地的人
顏正華尋找重慶老糧倉的路,已走上萬裡。每到一處老糧倉,當地老百姓的熱情超出他的想象。
“一個人精力有限,對於攝影傢來說,考驗的是選定什麼樣的主題,進行什麼樣的系統性拍攝,最好能為時代和社會,留下一本具有文獻價值的東西。”顏正華說。
行走中的顏正華,發現瞭幾十年前的糧倉老黑板,發現瞭不少糧站至今不通車,還見證瞭不少老糧倉變成農民發傢致富的工廠、養殖場、廢品收購站等。
每次拍攝老糧倉,顏正華會讓以前的老糧工以及附近的村民,與老糧倉一起合影。鏡頭裡總是充滿溫情和不言而喻的鄉愁。
永川區朱沱鎮中心路糧庫(顏正華 攝)
南岸區廣陽糧庫(顏正華 攝)
畫面裡的人,有的包湯圓,有的端飯碗,有的抱小孩,有的戴袖籠,有的綁圍裙,有的牽看傢狗……或許,這些合影,將成為老糧倉被拆之前,唯一的影像資料。
“守在原地的人,也是重慶老糧倉歷史不可抹去的一部分。”讓顏正華不能忘記的,大足區拾萬鎮協和村77歲的老村長鄧宗宣。當年他交公糧到這個糧站,如今他還住在這個地方,不忍離去。老村長拉著他的手,說起往事滿眼熱淚。
鄧宗宣3個孩子進瞭城,如今有條件去城裡享受四世同堂的晚年,但依然選擇堅守。
“我青年時期血氣方剛,搬糧運糧,忙得不亦樂乎。這裡養育瞭我,這是我的傢,我的根。”說這話時,老人站得直直的,對著錄像機說得特別認真。顏正華的眼圈瞬間濕潤瞭,他說,這種情形早已發生多次。
顏正華和他的攝影作品
如今,在位於渝中區的重慶美術公司美術館,顏正華精心篩選的8幅老糧倉影像,就掛在墻上。這些作品采用收藏級紙張,不賣,隻供欣賞和研究所用。
“新一輪的補充拍攝又要開始瞭。”顏正華說。
實際上,鏡頭之外的他,已成為重慶老糧倉歷史資料中,特別的一筆。
上遊新聞·重慶晚報慢新聞首席記者 李瑯 文 記者 任君 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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